Chapter 12 鹿死谁手
唐洁一边做着spa，一边玩着手机，梅子的微信消息发过来。 “小洁，在吗？” 还发了个可爱的猫猫表情包。 唐洁勾起嘴角：“在啊。” “我新买了一支口红，你看好不好看。” 说着她发来一张自拍，唐洁点开仔细看了一下。 “你笑得挺好看的，就是抿着嘴，看不清口红。你再发一张嘟着嘴的来吧。” 梅子还真发了一张嘟着嘴的自拍，但是她很快撤回。 “太傻了哈哈哈哈哈......” 还好唐洁先一步给保存下来。 “你看到了吗？好看吗？” 唐洁笑出来：“好可爱。” “口红？” “我说的是你。” 屏幕那边的梅子脸有些发烫。 “小洁，你上回涂的口红挺好看的，是什么色号？” “我下次再买一只带给你。” 中午，陆一凡带着秦筝正准备去吃饭，看到唐洁走进公司。 “你怎么又来了？” 陆一凡忙于工作，根本无暇顾及她。 唐洁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我找你秘书，又不是找你。” 办公室里的梅子看到唐洁，立刻跑出来，喜出望外：“小洁，你怎么来了？” 唐洁勾起嘴角，把购物袋给她：“上次说了给你带口红的。” “小洁我太爱你了！”梅子激动地给了她个熊抱。 陆一凡看着这两个亲亲热热搂搂抱抱的女人有点懵逼。她们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他怎么不知道？ 烈日炎炎，高温炙烤着地面，柏油马路在发酵，路边的草木植物都无精打采地蔫着头。 陆一凡带唐洁去吃饭，秦筝和梅子也一起。俩人走在前头，他们是同龄人，自然共同语言也多。两人说说笑笑，梅子不知说了什么，两人一齐笑起来，梅子看向秦筝的眼神那是闪闪发亮，含情脉脉。当然，这不排除陆一凡的脑补成分。 陆一凡揽着唐洁走在后面，心猿意马。 秦筝不会对梅子有意思吧？这小子平时一副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样子，只有对梅子热络。他心中不悦，他都说了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他的助理和秘书怎么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情骂俏？ 唐洁同样不爽。这小屁孩不是一直觊觎陆一凡吗？怎么又来撩梅子？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蛇鼠一窝，渣男都凑一块儿去了。 走到十字路口，秦筝转头对陆一凡道：“我们去吃鱼吧，我想吃鱼。” 梅子也转身挽住唐洁的胳膊：“小洁，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去逛街。” “好啊。” 陆一凡和唐洁同时答道。 “可是我不想吃鱼。”梅子看向陆一凡和秦筝。 唐洁挣开陆一凡的手，直接揽住了梅子的肩：“我也不想吃。” “那我们各吃各的吧。” 双方愉快地达成共识，各走一边。 透明冰块砸进红酒中，溅起一串气泡。音乐摇曳在凉爽静谧的酒吧里。 酒吧中央的驻唱在吴侬软语，窗外的鸟语也跟绕树三匝的蝉鸣痴缠出美好。 “这里很棒吧？”唐洁对对面的梅子笑，“我经常来这家音乐酒吧。” 梅子双手撑着脸支在桌上，陶醉地听驻唱小哥的歌声。 唐洁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嗤道：“他很帅吗？” 梅子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他的乌克丽丽弹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唐洁挑了挑眉：“你还会弹乌克丽丽？” “自己学过，弹着玩的。” 唐洁忽然伸手，靠近梅子，她脸轰的烧起来，怔怔地看着她。 唐洁把她眼睛上的碎发拨开。她的手指轻柔，就像是温柔的梦境一样。 “刘海该剪了。”两人在彼此的目光中相视一笑。 一曲毕，驻唱小哥把那把乌克丽丽放在一边。唐洁对梅子道：“你也弹一曲让我听听吧。” 梅子害羞，唐洁直接把乌克丽丽拿起来，放到她手中。酒吧老板娘也满脸笑容期待地看着她。 “那我就唱一小段。”梅子脸色通红，“我唱歌不好听，唐姐你别笑我。” 梅子坐在椅子上，长裙翩垂下来。她抱着乌克丽丽，轻轻转轴拨弦试音。 舞池中央的灯光亮了起来，梅子轻轻哼唱。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 随便你带我到哪里/ 你的脸慢慢贴近/ 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我喜欢你爱我的心/ 轻触我每根手指感应/ 我知道 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 梅子望着唐洁，她们在暧昧迷离的光线中对视，她笑靥如花，梨涡深深，眼中似洒满万千星辰。 唐洁一手支着头，面带笑意地看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她身边有过很多男人，但是没有一个像梅子一样出尘不染，美好得不可方物。 丘比特之箭也该由她这样的天使射出吧？ 梅子把影视公司的资料拿给陆一凡，陆一凡翻看着，梅子在旁边汇报。 “熊猫娱乐想要收购您的。” “出价多少？” “最低出价一百万。” 一百万？陆一凡心头一惊。 这些影视公司都眼光毒辣，看出他的最有开发价值，同时，他也知道很多公司也在虎视眈眈他的和，只要他一松口，财源滚滚，名利双收。 现下的一百万对入不敷出的公司财政来讲，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是他犹豫了。 是秦筝的得意之作。是秦筝最珍视的东西，而秦筝...也是他最珍视的下属和朋友。 如果他违背誓言，背着他卖了他的心血，那就意味着毁了他们的感情。 感情？陆一凡对自己心底产生的这个词汇感到奇怪和陌生。他向来利益至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重要。什么时候对秦筝产生了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陆总...？”梅子的声音拉回他的意识。 “你先出去吧。”陆一凡揉揉眉心。 他起身站在落地窗前，沐浴着投射进来的温暖阳光。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他看着，内心百转千回。 手机应景地响起来，秦筝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小筝”，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短短的几分钟之后，手机重归平静。 “梅子，帮我安排跟熊猫娱乐的会面吧。” 挂了电话，陆一凡深深呼出一口气，给秦筝回去消息：“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会，不用来接我了。” 红彤彤的钞票像雪花一样，散落在精致的地毯上。漫天的钞票雨中，陆一凡靠在沙发上睡着，嘴边的香烟忽明忽暗。 “啪嗒”一声，灯开了，偌大的客厅被光明照亮。 回来的秦筝看到面前的情景，愣了一下。 陆一凡微微睁开眼，如梦方醒：“小筝？” 在他恍恍惚惚的视线中，秦筝走过来，他头顶上还有洁白的光晕，就像那种...坠落凡尘的神明一样。 他就是神明吧。陆一凡不知心中是悲是喜——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神明。 秦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把陆一凡嘴边的香烟拿出来扔到垃圾桶里。 “别把钱点着了。” 他蹲下身，帮他收拾满地的钞票。 那一张张的人民币就像无数个夜以继日，秦筝在键盘上打下的每一个字。 陆一凡这样想着，把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陆一凡二十万卖掉的竟然火了。这部只有几十万投资的小成本网剧就像那化腐朽为神奇的一样，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回荡着的主题曲，陆一凡也邀约无数，风头无两，原本卖不出去的更是被各大影视公司疯抢。 风水轮流转。反倒是大肆造势宣传的却扑得很难看。演员糟糕的演技，疯狂注水的剧情，再加上主角在参演途中还爆出了劣迹丑闻，就算有cp粉腐女支持，也撑不到几集就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对于秦筝来讲真不知道是喜是忧，一边是他老板的作品，一边是他付出心血写的剧本。 总的来说，只能得出一个教训——一个优秀的作家，不一定是优秀的编剧。 微博之夜，陆一凡和听风一起受邀参加活动，两人像熟稔的老友那样热情拥抱，一晚上一直坐在一起，给无数腐女cp粉疯狂撒糖，又贡献了许多rps名场面。 电梯口，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陆一凡对电梯外的听风挥手，门缓缓合上，他脸上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回去后，听风就发给他一张合照，是春风又绿江南岸超话榜榜首，两人在微博之夜的合照。 “这张照片拍得还挺有意思的。” 彼时两人正勾肩搭背，相视而笑，那眼神经过腐女的滤镜和加工，简直是火星撞地球，火花带闪电，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陆一凡轻笑了一声。 “你在这演呢？” 听风的语音发过来：“洲洲，你真没情趣。” 陆一凡被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怎会不知道听风打的什么心思，他现在急需挽回口碑，从一个清流作家到吃相难看的商人，跌落神坛的滋味可不好受。 苟富贵，勿相忘，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发达了，怎么能忘了师父呢。 他当即就打电话，让梅子把几个小影视公司介绍给听风。 “这几个影视公司改编质量都不错，就是出价可能有点低。”陆一凡对着语音，轻轻笑了一声，“不过我知道师父是清流，不在乎钱。” 听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复他：“洲洲，我看了，很好看。” 陆一凡同样回过去：“我看了，也很好看。” 这下听风彻底不回他了。 陆一凡翻看着春风又绿江南岸的超话，顺便给那张照片还点了个赞。 “woc我看到了什么？两位蒸煮亲自下场点赞扛cp大旗啦！” 陆一凡关上手机，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