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蒲看不到穆岁秋在做什么，但听到燕梁说出喜欢二字时脑子整个都炸了，恰好笔锋行至腰胯，他红了一张脸，撒娇道：“将军，我痒……” 听得燕梁寒毛直竖，差点丢了笔，身后的穆岁秋却没忍住，笑出了声。 燕梁是风月场所的熟人，小蒲仰慕他已久，在他面前如何放低姿态的痴缠，都不会觉得怎样，但这里多出来的陌生外人，实在叫他无法忍受。“这位公子，拜托你出去等好吗？！燕将军作画千金难求，耽误得起吗？！” 面对怒气汹汹的小蒲，穆岁秋气定神闲的拒绝道：“不行。” 穆岁秋看书极快，况且都是图册，不一会儿便翻完了，索性起身逛到燕梁身后，顺带给他擦了擦汗。 先前不过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待人来到眼前小蒲才发现这个人，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长得如此之好，再加上两人之间的行为太过自然，引得他越发焦躁。 “将军，王公子若喜欢我姐姐，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他牵线搭桥。”小蒲又瞥了穆岁秋一眼，补充道：“我实在不喜欢有外人在这里。” 不等穆岁秋开口，燕梁抢先说道：“这是我的内人。” “内人？！！！！”小蒲惊叫着跳起来，完全顾不得身上的图样子，燕梁赶忙把笔收回，免得划花了无力回天。 看床上花容失色几乎要哭出来的小蒲，委屈巴巴的模样，穆岁秋便顺着燕梁的话，虽是逗弄人，声调却十分温柔，“知道了吧，燕将军已经有主了哦，小兄弟。” “你们骗我，将军看上的明明是中书令，他从来都不否认的！” 眼看着小蒲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穆岁秋托腮前倾，让小蒲能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这个嘛，见到我之后移情别恋，也不奇怪吧？” 小蒲泪眼婆娑的把穆岁秋仔细的看了几遍，颓然的坐在床上，闷闷道：“……倒也是。” 不一会儿在外头的寻芙就见到小蒲失魂落魄的出来，眼睛发红，像是哭过。王志和寻芙都是风月场的人精，自然明白这少年明摆着是失恋了。穆岁秋家世清白，气质出众，又长着一张绝世面庞，还与燕梁结下前盟，结果显而易见。 “本来就是帮王志稳住这个小麻烦的，既然他知难而退了，我也没必要继续了。”燕梁把画具一放，洗了手之后倒了三大杯水喝下。王志在外面软玉温香抱满怀了，倒是累惨了他。 穆岁秋一看他这样子，便知燕将军要罢工了。“外头好些姑娘还都眼巴巴的等着呢。” 燕梁伸展了四肢，脖子手肘全都僵硬了。“丐帮兄弟纹得老虎豹子青龙玄武，其实也很好看，你想想啊，只要把衣服一脱，对方看见这么霸气的纹身，谁敢羞辱打骂？” 燕梁着实累了，直接躺下滚入穆岁秋怀里，把头枕在他腿上，笑嘻嘻的说道：“我记得穆大人也是妙笔丹青，要不你试试？” “我倒无所谓，只是燕将军当得柳下惠，我却不一定能顶住。”穆岁秋本是玩笑之语，燕梁却当了真。说实话，让他在宣纸上作画也就罢了，不穿衣服的人体身上，他还真的做不到。 “那还是算了吧，勾栏瓦舍的姑娘们都是成了精的狐狸，经验欠缺的穆大人，如何顶得住？” 听得燕梁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穆岁秋一阵失笑。“说到经验丰富，那些姑娘们加起来都及不上燕将军，有将军天天陪练，穆大人早就进步神速了。” 燕梁满足的枕在穆岁秋腿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温柔问道：“吃醋了？” 穆岁秋与燕梁相识于年少，同朝多年，哪能不知道他的脾气秉性，正如姑娘们说得一样，他这人风流不羁，也很爱玩，但只要心有所属，便成了木头顽石，再漂亮的天仙公主也撩不动他。 既已相知相许，又如何不相信他的为人，所以穆岁秋眼中虽是坚定，却故意逗他道：“有一点。” 燕梁看着穆岁秋的眼睛，知道他是全心全意相信着自己的，不免勾起一些往事，心绪涌动，逐渐平息之际，认真说道：“那我以后不逛青楼，也不再到这里作画了。” “嘤……”先前排在小蒲后面满心欢喜的姑娘拿着她的图样子，就等着燕梁给他画，刚巧到门口时无意间听到了这句话，差点泪洒当场。 燕将军正在给这位长歌门的林安公子表达态度，倾诉衷肠，他此刻的保证虽不知能维持多久，但这段时间是一定不可能食言的。姑娘明白这些，哭唧唧的跑掉，通知排在后面的姐妹们这个噩耗。 望着姑娘跑走的身影，穆岁秋莞尔一笑。“若不让燕将军出来玩，你如何打发时间？回到长安只能在府邸待到发霉，岂不得无聊死？”说话间，穆岁秋俯身在燕梁脸颊落下一吻。“穆大人可舍不得。” 穆岁秋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摸出荷囊，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是荣华郡主托我送给燕将军的。” 燕梁一个翻身把穆岁秋压在身下，摇了摇头。“燕将军有心上人了，不会收的。” “我知道燕将军的心意，断不会误会。只是她这一走，这辈子都只能天各一方……若是退回去，未免不近人情。”听到穆岁秋相劝，燕梁有些恼火，忍不住在那张薄唇上狠狠一咬。 “这和穆大人是否理解没有关系，而是燕将军自己的事情。既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我便不会再去可怜别人。” 在面对太后赐婚的时候，燕梁尚且能在凤驾前承认心有所属，更何况郡主的心意了，若现在不是穆岁秋转交，而是荣华郡主亲自相赠，燕梁一定会当面拒绝。 穆岁秋喉咙发干，有所触动，他心中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全是燕梁给予的安全感。他的燕将军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喜欢上了，就一心一意，不做他念。 就在双唇交叠，呼吸渐粗之际，隔壁传来陌生的男人声音，他说道：“您二位能不能等一等，回家再快活成么？隔板是临时加的，一点都不牢靠。我的媳妇儿跑了，凭什么看别人的恩爱。” 燕梁一把将隔板拉开，对面坐着的是那位姓尹的丐帮侠士，先前纹着的那个姑娘已经完活走了，画好的小蒲又打击太大，没想起过来这边接着做，后头的姑娘们则是婉拒老虎豹子之类的凶猛图案，所以他点起了烟杆，提前休息了。 “燕将军，穆大人。”丐帮中人耳力惊人，更何况他就是靠收集情报发家致富的，所以两人在隔壁的对话，多多少少听见了一些，不算上穆岁秋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得，光是联系其他语句，他也足够猜出穆岁秋的身份了。 尹杰和燕梁因为莳花阁的委托，见过两次，算是相熟，这位中书令大人虽闻名已久，却是第一次见。 坊间都说这位荤素不忌的燕大将军对中书令大人有意思，可惜另一个也是油盐不进，难搞得很，现在看来都是傻话，这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 “尹杰是长安城极为厉害的情报贩子，上次白州流民之乱，清算潜藏细作的事，帮了不少忙。他和黑白两道的关系都不错，人虽八面玲珑，却很讲义气。”比起燕梁，尹杰和负责长安城治安的安王殿下走得更近。 尹杰幽幽地吐了个烟圈。“你们苍云堡精忠报国，我们丐帮就不能侠义为先了？” 燕梁只笑笑，不顺着他的话往下搭。 这位不容小觑的情报贩子，会在莳花阁干苦力的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他那个相好，又躲青楼里藏起来了，王姑负责官窑，各处青楼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所以尹杰会承了她的情来找人。 “他又把自己的相好气到离家出走，还搁这儿酸我们。”尹杰豪爽粗粝，相貌绝对谈不上俊秀，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好看顺眼，再加上布衫下那身肌肉，不知多少人想入非非。 其实也不怪尹杰担心，他家那位只要偷偷摸摸跑出去，一准儿是为了出任务，毕竟明教弟子擅长暗杀，人命买卖居多。若是武功好也就罢了，偏偏在尹杰手上连十招都过不到，就仗着长得好看，用美色制敌，多少次险象环生。 “找人的事我可以帮忙，事成之后，也要请拉苏尔帮我一个忙。” 尹杰听到拉苏尔三个字的时候，双目微睁之后化为一笑。“不愧是中书令大人，朝堂的事都不够您忙的，还能对我们这些小人物如此留心。找人的事怎能劳烦您这尊大神，我自己来就行了。” 穆岁秋却不客气，拱手道：“无论帮忙与否，总是要麻烦到他的。” 尹杰虽然不想和当官的扯上关系，但对方是赖定他们的语气，也就没必要硬抬着了。“既如此，我也不推脱了，不知穆大人找他有什么事？” “明教弟子虽有不少西域人，但精通西域诸国语言的人，却找不出几个，我之后有件大事要办，需要他这样的一个翻译。” “原来是这事，若找到人了，我可以帮忙问问。”尹杰一听不是刺杀政敌之类的危险任务，当即放下心来，只是这位中书令大人也未免太可怜了，朝里那些学富五车的学士不敢用，还得从江湖里找不相干的人帮忙翻译。 燕梁看了穆岁秋好几眼，灼热的视线盯得他头皮发麻，方才想起自己一时疏忽，说漏嘴了。 按理说他忙得脚不沾地，江湖绿林的事根本没时间理会，更没时间在民间收集情报，他身边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人，从何得知实在显而易见。叶千枝和尹杰是好朋友，从前去找穆岁秋玩的时候，对他提起过尹杰和拉苏尔，所以穆岁秋才能比燕梁知道得更多。 现在装傻充楞已经来不及了，以燕梁的聪明怎会猜不到，他本就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保不准借着此事就刨根究底，甚至查到他与叶万芳年少时口头许诺过婚约……一想到这里穆岁秋顿时心虚起来，笑得很是勉强。 燕梁全看在眼里，冷笑了几声，直接付诸行动，当场把人横抱而起，冲尹杰点了点头。“我们有些事要办，失陪了。” 穆岁秋在脑中组织着言语，也未挣扎反抗，由得燕梁抱着他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王志和寻芙姑娘见他们这般出现均是一愣，不等开口燕梁就跟一阵风似的从二人眼前刮过去了。 莳花阁暂未营业，空出来的房间颇多，但燕梁是这里的贵客，留有一间专属于自己的休息室。燕梁将穆岁秋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自己躺到另一侧，杵着头望着他，意有所指的笑着，却什么都不说。 摆明了等穆岁秋自己招供，一副坦白从宽的架势，穆岁秋枕在他的一只手上，说道：“燕将军既如此在意，穆大人便说给你听。” “我拿到霜明剑的那年，有不少江湖中的青年才俊前来挑战，其中就有一对来自藏剑山庄的姐弟，你也都认识的。因为性情相投，所以我们常在一起行侠江湖，我视叶公子如幼弟，他待我也像是兄长一般。” 燕梁一挑眉，那神情仿佛在说，就这样？ “你之前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肯将霜明剑送给叶小公子……难道少年相识的情分还不够么？” “穆大人，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不然我可要用上苍云拷问术了。”燕梁伸出手在穆岁秋的细腰上轻轻一刮，惹得怀里的人一阵颤栗，忙捉了他的乱动手。“别弄我……痒……” “要我不弄你也行，那你得同我说，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和叶家姐弟的关系好？” “本来叶小姐嫁给安王殿下做嫡妃，因为庶出的身份在长安城遭人闲话，若再与我这样名声不好的人走得近，岂不是互相连累？” 燕梁直接挣脱穆岁秋的手，把他的腰带扯开，往下探去一把握住对方要害，让穆岁秋一惊，本能的弯身弹开，却被燕梁一把搂了回来，嘴唇轻贴穆岁秋的耳垂，暧昧的说道：“穆大人，你要是再糊弄燕将军的话，燕将军便要让你在床上体验我们苍云堡的拷问术了。” 到底是燕梁，不知拷打审问过多少奸细俘虏，是否说了实话，又讲了多少，他心里早有衡量，不过是想不想深究的问题。 穆岁秋的手指搭在燕梁的衣裳上，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轻舒一口气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我不相信安王王妃会郁结而死。” 那个如同秋日艳阳的美丽女子，明晃晃的触动人心，热烈又大方，浑身上下透着藏剑山庄特有的侠气，君子如风，问剑铸锋。 直到今日，在扬州一带仍流传着叶万芳行侠仗义的故事，只是两人郎才女貌，看起来太过般配，所以故事里的他们，身份多为带着幼弟闯荡江湖的侠侣，后来叶万芳嫁了安王李协，这些故事便将原有的名字改成谐音或是化名。 叶万芳就像秋日的银杏，明亮又耀眼，若非如此，岂能让眼高于顶的安王殿下，一见倾心，情深不渝。 这样光芒万丈的一个人，在知道自己将要去到怎样的一个地方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既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心病郁结而死。 “她对我而言，就像沈禾姑娘对你一样重要。” 于此事之上，除了叶千枝，穆岁秋不相信任何人，就连叶万芳的丈夫，情深义重，不愿续娶的安王，他都不相信。 但叶千枝年幼单纯，他不会说出自己的怀疑，更不会让他卷入其中。穆岁秋很清楚，唯有长安不知道他与叶家姐弟的关系，才会有稍许松懈，漏出蛛丝马迹，让他查到很多连安王都挖不到的东西。 这是穆岁秋深藏的心结，今天能对燕梁说出来，已是无比的信任，虽然燕梁对此感到高兴，但情绪还是不高。“我们可不一样，长安城里的人从来没有人说我和沈禾是一对侠侣。” 听到醋意冲天的话，穆岁秋自然吃惊，叶万芳行侠仗义的故事只流传在扬州一带，在她成为安王王妃之后，未免惹来祸端，还都是改了名字的版本，故事也早都虚实难辨了。 “你不是在长安城，就是在雁门关，怎么知道扬州的刊物趣事，莫不是安王殿下给你看的？” “除了安王还能是谁？安王真心倾慕叶家小姐，大概从他小舅子那里听说了王妃从前行侠仗义的事，就把那些故事书都买回来了，看得很是起劲。至于她书里头的情人，那位温文尔雅的剑客，殿下确实问过王妃那人是谁，她只说故事大部分胡编乱造的，幼弟都能被编成是儿子，更何况其他的了。” 穆岁秋用了巧劲翻身骑在了燕梁身上，将燕梁的双手扣于两侧，伏低了身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满足的笑着，深深凝望着燕梁那双如映雪湖般漂亮的眼睛。 燕梁挺腰往上一顶，动作颇为暧昧，说出来的话却是玩笑。“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惊慌失措一下，大声呼救惊叫，质问穆大人想要对我做什么？” 穆岁秋噗嗤一笑，说道：“这里可是莳花阁，达官贵人找乐子的地方，燕将军叫破喉咙也没用，穆大人就是要对他做坏事。” “燕将军可真是太害怕了。”燕梁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挣脱了穆岁秋的钳制，坐起来解了自己的衣服，待剥落得差不多之后，又好好地躺了回去，如此快速积极的态度，不仅让穆岁秋傻了眼，燕梁见他露出如此可爱的模样，不禁露出吃了蜂蜜般的甜美笑容，还冲他眨了眨眼，催促道：“穆大人快来让燕将军好好的害怕害怕。” 穆岁秋被燕梁的挑眉扎眼弄得回过神，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道：“是穆大人害怕。”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从燕梁的下颚一路摸到肩胛骨，军人精壮完美的曲线，比想象中更加诱人。虽然谈不上香软，但燕梁身上练出的一块块硬肌肉，确实结实好看，散发着健康的色泽，而穆岁秋常年衣衫包裹，阳光难以直射，一身肌肤莹白如玉，两种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着实刺激感官。 外敌惧怕的恶鬼将军，长安城里的燕家大少，一想到这样的人属于自己，穆岁秋忍不住在燕梁脖颈处留下一串串红痕，他喜欢看燕梁在床上的表情，凝望他时的痴情与缠绵，喜欢看到这张英俊面孔临界时充满情欲的模样，每每自己摆动腰肢，紧紧咬住那根庞然大物夹缩时，燕梁从鼻腔中发出的喘息…… 穆岁秋将衣衫除下，张腿跨坐到燕梁的腰上，从燕梁衣裳里摸出香膏盒子，一只手开阔着自己的甬道，另一只手则摸上了燕梁的器物，也将水润涂抹了上去。 看着差不多了，便将早已迫不及待幽穴压到那根庞然大物上，燕梁仰面而躺，贪看着穆岁秋所有神情，扶住两团雪白的臀肉，眼眸里蛰伏的欲望越发炙热。“穆大人，害怕么？” 穆岁秋轻抬腰臀，对准了那根坚硬无比的器物，双手按住燕梁的腹部支撑着往下沉，顶在窄缝上的器物就此破入，一点点往里挤塞。“当然害怕啊……怕燕将军把穆大人弄，弄……坏了……” 在这个角度，燕梁能清晰地看见两人相连的部分，嫣红可爱的狭窄正辛苦地吞入他的东西，他享用着这份柔软，心中感叹，他是上辈子攒了多少福气，今生得了这样一个绝世大宝贝。这人是怎么长成的？为什么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哪处不叫他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