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认主

    李建峰时隔一年之久，没有在闹铃响起前就睁开眼睛。在闹耳的铃声、温暖的被窝中，他痛苦地眯着眼睛，先是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光，紧接着他看到一双光裸的大腿，腿根藏在衣摆下若隐若现。漂亮的青年正拿着手机，不知在做什么，李建峰下意识“嗯”了声，他就回过头来：“我吵醒你了？”

    “楚乔……你怎么又穿成这样？”脱口而出之后，李建峰自己也感到惊愕。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楚乔的？不等他思考，楚乔就将手机怼到他面前兴奋地问：“我想你可能不爱看搞笑电影，要不我们去看爱情电影？毕竟是第一次约会呢，看点浪漫的吧？怎么样，不喜欢的话还有这个，我看评分也特别高，好像是讲杀人案的，希望不要血特别多……”他说着说着才想起刚才李建峰问了什么，自豪地起身转了一圈，“你没觉得今天特别暖和吗？我一早起来就拜托女仆姐姐把地暖调高了一点，一点都不冷。”

    “你穿条裤子不就得了的事儿。”李建峰失笑，“一早？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了，你睡得好香，我一直就没叫你起来。”楚乔一边说着一边往书桌边走去，拿着茶壶捣鼓着什么，“你睡觉的时候看起来好温柔呀，平时为什么总是板着一张脸呢？眉心都要出皱纹了，还是笑着好看。”这么说着，他十分刻意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应该是在学李建峰平日严肃的模样，最后忍不住笑起来。

    李建峰觉得楚乔简直就像是活在童话里的妖精，说些蛊惑人心的话，挥洒着糖粉和可可粉施加让人心脏砰砰直跳的魔法。很快，“魔法妖精”就端着餐盘走过来，拍了拍李建峰的大腿，一句“借座”，竟然就这么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肩膀端着蛋糕切下一小块递到嘴边：“啊～”见李建峰毫无动作，理所当然地又“啊”了一声，见他还没反应，不禁鼓起脸颊，“你怎么一点都不配合？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做了调整！你就当被我骗了，尝一口嘛～”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李建峰尴尬地挪了挪屁股，只觉得自己晨起时尤其精神的地方顶在楚乔柔软的大腿上，愈发精神了。可楚乔依旧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他只好闭着眼睛暗自叹气，张开嘴含住叉子尖。一刹那，浓厚甘甜却不甜腻的巧克力香混着黄油的香味在味蕾上融化，薄荷的清香和半熟的奶酪像是雪山融水，很好地中和了甜味，连李建峰这种不爱吃甜的人都忍不住睁大眼睛，喃喃一句：“真好吃。”

    “是吧、是吧！”楚乔眯起了眼睛，又插了一块送到李建峰嘴边，“啊～”

    李建峰却怎么说都不肯再开口，也不知是奇怪的自尊心在作祟，还是羞的。“怎么了？不喜欢我喂你吗？上次你吃得很开心，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楚乔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恍然大悟，从李建峰身上轻快地爬起来，将盘子放在地上，“你是不是更喜欢这样？”

    “什么？！”李建峰登时浑身紧绷，不可置信地瞪着楚乔。后者却是十分无辜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是吗？上次你跪在地上吃的，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样呢。”

    何止是喜欢，李建峰一想到自己低贱地跪趴在地上，不被允许用手，像狗似的伸出舌头舔舐，就兴奋不已。本就未来得及消下去的阴茎将睡裤顶起一个鼓包，后穴也逐渐湿润。他阻止了楚乔想要把盘子拿起来的动作，先是单膝着地，另一只脚也很快弯曲起来，规规矩矩地缩在臀部下面。背脊拉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厚厚一层肌肉在睡衣下随着他的动作挤出一道道褶皱，若隐若现。他将脑袋深深地埋下，比背脊还低，眼前是楚乔雪白的双足，中间放着盛放着精巧甜点的盘子。

    “还在等什么？快吃吧。”楚乔说。

    李建峰感到自己的后穴已经开始滴水，伸出舌头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他一口口舔着，虽然是在品尝早饭，却已经尝不出味道，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全裸着身体，浑身上下每个细节都落在楚乔眼里，无处遁藏。他像只训练有素的狗，即使跪着，吃相也是优雅。可他又无疑是下贱的，后穴剧烈收缩着，他强忍着想用脚后跟偷偷自慰的欲望，将盘子里舔得干干净净，然后吐出舌头，告诉楚乔自己都吃完了。见楚乔露出赏悦的神情，他于是得寸进尺地往前爬了一步，将嘴唇印在那细白软嫩的脚背上。到底是男人的脚，嘴唇蹭过一道又一道青筋，一点点向下来到脚趾。楚乔的脚上一根毛都没有，就像是玉琢的一般干净漂亮，让他忍不住含住一根脚趾，细细吮吻。

    “嗯……”楚乔难耐地缩了缩脚趾，却没有躲开，仿佛是在鼓励他继续。

    李建峰便继续，濡湿的舌头挤进脚趾之间，一根根像是讨好像是挑逗地舔过。他想象着这双脚在自己身上游弋，拧他的乳、插他的穴，将他的屁股践踏得通红，甚至是踩在他脸上，让他不得不跪伏在地乞怜。他下意识地摇晃着臀部，腰也像极了准备受精的母狗，微微塌下好让精液留在深处。

    当他松口时，嘴唇牵连着一道银丝发出“啵”地一声，总算放过了楚乔的脚。正当他打算说什么，楚乔却先一步打断：“我知道的，普通的男同性恋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他难以启齿地支支吾吾了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这是不是叫做‘BDSM’？我回去做了功课的，虽然我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但要是你喜欢，我、我会陪你做的……！”

    这回轮到李建峰涨红了脸，他还跪在地上，嘴角挂着一道难堪的银丝。他张嘴就想矢口否认，却在一番踌躇后严肃地往楚乔那边挪了挪，以一个极其漂亮的姿势跪正——双膝分开到肩宽微曲，臀部翘起，上半身就跟牵了一条无形的线似的笔挺。明明是跪姿，却让人不由得赞叹这具丰盈肉体的健美。楚乔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却是第一次正面瞧清楚李建峰脸上颇为自豪的神情，仿佛在炫耀自己“臣服者”的身份。

    只听李建峰清了清嗓子，一板一眼地用低哑的声音汇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喜欢BDSM，并且已经是没有疼痛和羞辱都难以高潮的身体。刚才只是舔食地上的食物和您的脚，”他已经改了称呼，眼神中也带着一丝迷恋，“我就已经湿了。”

    楚乔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地点头：“怪、怪不得我们第一次做时，还有第二次，你都那样……”

    “至今为止我一直隐瞒，是因为怕您被我吓到而离去。如果您说要和我成为‘那种关系’——也就是您成为我的‘主人’，饲养我这条贱狗，那么贱狗必定成为最贱、最骚的狗，全心全力服侍主人。若是您接受不了……”李建峰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重重给楚乔磕了一头，保持着毕恭毕敬的姿势继续道，“我也绝无怨言，不会再越界强迫您，收起一切多余的心思，发誓做一个‘普通的恋人’。”说完，李建峰清晰地感到冷汗浸湿了自己的背脊，静静等待审判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楚乔说：“明明从一开始就不普通，你还在说什么呢？”一阵令他头晕目眩的失落袭来，可很快，下巴就被脚趾一勾，带着他仰起脑袋。只见楚乔红着脸别扭地作出霸道的模样，却不知自己双手撑在床上翘起一条腿的模样勾人又俏皮。“贱……贱狗，我说我要养你，还不快舔！”他说。

    李建峰顿时欣喜若狂，甚至忘了郑重地磕头认主，迫不及待地含住脚趾吮吸，舌头一路舔到脚踝，让他的脚跟搁在自己胸前，撒娇似的蹭了蹭脚心：“是，主人。”

    两人就这么腻歪了许久，直到门外管家的声音传进来，才猛然惊觉已经快到了电影开始的时间。楚乔订的是下午的票，看完电影正好能去吃饭，赶紧换好衣服就拉着李建峰要往外走。“您先下去。”李建峰说，“我换好衣服马上来。”

    “哎呀，平时就不要用‘您’了嘛，听上去怪怪的。”楚乔踮起脚尖凑到李建峰嘴边亲了一口，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真就像在摸狗似的，将李建峰一头黑发揉得乱七八糟。他说：“那你快点哦，我在门口等你。不要急，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会很期待的——虽然你已经很帅了！”

    楚乔一路蹦蹦跳跳来到门口，和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打了招呼，就像动画电影里的公主似的转着圈圈走到花园里的喷泉边坐了下来。他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傻乎乎的笑被水花冲散，他捧着自己的脸忍不住在内心无声尖叫。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从见李建峰第一面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个多月，怎么两人就从陌生人发展到恋人、又变成了主奴——虽然也可以说是恋人的一种。他一想起李建峰跪在地上舔他的脚步时的贱样，就脸红心跳，又想起男人被他揍得红肿的屁股，还有跪在书桌下被鸡巴塞满口腔的模样。

    “哎呀、哎呀哎呀……”他使劲甩了甩脑袋，才没让自己的性欲打乱约会的计划。不行！他告诉自己：我还没和他好好约会过呢，至今都是见了面就往床上滚，虽然早上被打乱了节奏，但没关系！接下来一定要和普通情侣那样，牵着手逛街、看电影，再去享受烛光晚餐，最后沿着江边漫步回家。想到这里，他仿佛已经看到烛光摇曳中两人交握的手，还有江河暖风吹拂，波光粼粼与烟花火光。

    “久等了。”李建峰就是这时候走到他背后的，与楚乔柔软的白毛衣不同，他身上套了一件黑风衣，扣子整整齐齐地系到了领口，脖颈上缠了一条围巾，下身则是黑西裤踏着锃亮的皮鞋，不像是去约会，反而像是去谈生意的。

    楚乔连忙站起来去搀他的手：“没事，我也就等了一会儿！你穿这么多，不怕热吗？”

    “……没事。”李建峰低头将下巴埋进围巾里，藏住半边泛红的脸，“出发吧。”

    “好！”楚乔欣喜地拉着他的手，心想：太好了，看来不只是我一个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