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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玩意儿……” “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越季一把将小花灯夺过来,“‘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元宵节怎么能少了花灯呢?” 越三千瞪着眼睛:“那我给你留那对儿花灯你怎么说是玩物丧志呢?” “这要分是谁送的。你送的,就是小孩子玩意儿,殿下送的,就是……嗯,就是……” 越毂及时插嘴:“就是‘春到人间’!” “哎呀爷爷!” 太监笑着提点:“您看,这骨架子是活的,就是那儿,对对。” 越季依言抽动骨架,小骨朵儿竟然层层展开成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栩栩如生,正是朵月季花。点上烛,宫纱花瓣上映出一行小字:此花无日不春风。 巧夺天工,让人越看越喜。 越孛一甩袖子:“你也春我也春,一个个都不知羞臊。看不下去了!” 府中下人来禀:“王公公到访。” 那太监忙道:“礼也送到了,杂家这就告退,不耽误老国公会客了。” 越毂道:“公公好走,请代为转告殿下,老夫改日亲自还礼。” 这边刚迎出门,王弼已经入院了,身后跟着的,是王晨婴。 “王姑娘?”越季眼尖,一看到她十分高兴,“我还想着去谢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自己来了。” “您看看呐,这还没怎么样呢,七小姐都会替殿下打点了,看来,大势已定。” 越毂闻言,与王弼相视大笑。 越季急道:“哪里是啊!我自己也要多谢王姑娘的,若不是她,和那位蛮横世子还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嗓子还发干呢。” 没人睬她,接着笑。 王晨婴道:“冬春之际天燥,小妹自制了些柑橘蜜,滋补润喉,改日给姐姐拿些来。只是东西平常,手艺又粗糙,怕姐姐嫌弃。” “哪有的啊!”越季只听得一阵唇舌发润,“我待会儿就让人跟你去取。” 越毂旁观,见这姑娘与越季年纪相仿,也未序过年齿,便自称为妹,想来是个乖巧角色。 王弼道:“蒙七小姐不弃,抬爱这个丫头,杂家正有一件事相求。” —————————————————————————————— 送走王弼叔侄,越季叹道:“王公公还真是疼爱他这侄女儿,什么都替她打算。” 越毂说了半天话渴极了,端起大碗喝茶:“哪是什么侄女儿啊,八成就是他亲闺女。” “什么?”几个小辈都惊坏了,一起把他的碗抢下来,“太监还有亲闺女?” 越毂呛到了:“咳咳咳咳,这个王弼啊,多半是没净过身。” 这一句更爆炸。 “皇上身边的太监没净过身?” “是啊,死了的鸟儿不会飞,还挨那刀干什么?” 静默片刻,只有越季问道:“什么鸟儿?” 哎呦——越毂双手捂嘴,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当着小孙女儿,这是说什么呢? 因为深知越季的求学欲,越毂怕她事后自己到处找人问翻书查,决定还是干脆说个明白吧。 “王弼啊,本不是太监,原是皇上——就是当年的大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他自幼修先天童子功,武功奇高。习这门功夫需童子身,学有小成之前,绝不能泄露元阳。可是听说他后来不知为什么破戒沾了女色,非但武功全失,还落下病根,不能……呃,总之,就是跟太监差不多了。所以干脆进宫做了太监,替皇上办差,也更近便些。” 越季道:“哦,那这位王姑娘,就是那次破戒留下的了?” 越毂瞪起眼:“你小姑娘家家在这上头怎么那么精明!” 越三千问道:“王公公人称内相,又最受皇上信任,那么威风,为什么还要跟咱家结干亲啊?” 越毂道:“再八面威风,也是个宦官,只有这一辈子,难乎为继。这姑娘眼见着到了出阁的年纪,想为她找个勋戚名门做靠山,将来也好找婆家。” 越季也问:“爷爷,您不是说过,王公公只忠于皇上一人,哪一派、哪一党也不属,为什么偏偏选了咱们家呢?” 越毂喃喃道:“是啊,为什么偏偏是咱们家呢……” 越三千道:“那当然是因为敬咱家满门忠烈。” “傻小子。”越毂一拍他脑袋,“若真是这样,他们想的,就是怎么嫁进咱们家,而不是跟咱们结干亲了。至于真正的原因……唉,别瞎想了。” ———————————————————————————————— 一盏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花灯展在眼前。 “好看么?”提灯斜依栏边,祝斗南笑问。 “今天十六了。”王晨婴拨了拨流苏上璀璨的明珠,“再精美,也是明日黄花了。” “谁说的?我这个人,最是念旧。” “这灯的样子……有些怪,像什么呢?” “晨婴,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告诉您多少回了,只因我生在清晨。” 祝斗南笑了笑,负手朝向另一边:“晨婴者,西王母之冠,对么?” 王晨婴仔细看那灯,果然似是个王冠形状。 祝斗南回头道:“由此可见,我是费了一番心意的。” “殿下的心意,留给佳人吧。左右逢源,还不够您费心的么?” 祝斗南哈哈而笑:“怎么,吃醋了?” 王晨婴也淡淡一笑:“冬日里肝气犯胃,不吃酸。” “西王母之冠。”祝斗南走到她近前,也拨了拨那花灯的流苏,“我喜欢有野心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她们,一个太惰,一个太蠢。” 第18章 狼心狗肺 “这灯……”王晨婴抚过花灯面,笑问,“不会也是湘妃竹骨做架吧?” 祝斗南面色一沉:“将个祸害留在身边,授人以柄,你说,是不是蠢不可及?” 王晨婴看了看手中的花灯,焉知他日不会也成为祝斗南口中的‘祸害’?便放在一边:“如今顽石既已点头,那无用枝指,也当断则断吧。” “不然怎样?被她一并拖下水?残花败柳,不过是我给吴家的一个小小教训,还会纠缠下去么?” 外面响起脚步声,王晨婴一侧身,隐在幔帐之后。只听来人悄声禀:“宫里来人了,是……翊坤宫的,有一封信,捎给王爷。” 王晨婴出来时只见祝斗南脸色都变了,拿信的手攥得紧紧的:“蠢女人,这个时候,还敢给我送信?不知死活,休要连带本王!”说罢作势欲撕,却又慢慢停下了,将信放在案上。 王晨婴赞许道:“果然冷静。” 老人家畏寒,冰天雪地不愿外出,尤其是今日已几番折腾,可人家来接的暖轿就停在门口,祝寰泽不好